这该死的,真是邪乎。
“可耻!你这个人面兽心的老鬼,简直毫无人性。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你个老头儿,打……打起本……大……大大……仙真……真真是……”金蟾捧着滚圆的肚皮,大嘴巴不受控制地咧到耳根处,那条怪异的后足配合着不时地抽搐两下,竟半天都没回过魂来。
黄沙遮蔽了大片枯骨,一截又一截断骨,散落在这片沙丘上,突兀地显现出一角。
竟被一只癞蛤蟆奚落了一顿,跟个痞子一样在他面前自称大仙,气的他点指而去,就差指着金蟾的脑门子一顿教化。
庙门两侧门柱粗大,拔地而起,若有若无的乌气隐约缭绕。仔细端详,乌气竟似游龙般回旋起伏,久久不散,不可亵渎。
“呸!你爬过来!”
秦非,拄着一根破烂木棍,此时正步履维艰,望着眼前黄沙如汪洋大海般放肆,竟有一种要被吞并的感觉,心中隐隐生起一股无力落败感。
在这片广袤的大漠之中,生息当真被隔绝,如深渊般令人发指后怕。
他淡然地撇过这些不知是何种种族留下的骨迹,在风沙之间,霎是刺目与悲凉。而他也许也会化为这片大漠中的一粟,无声无息,就此沉沦。
禁区之内,再无生命!
秦非仰望天际,心头五味参杂。
……
秦非波澜不惊,一路上,这样的情形已然是司空见惯。
……
大庙庄严肃穆,浑然天成。漆黑如墨的山门紧闭,它古朴而冰冷,不知是何神料锻造而成,透着莫名的气息,直逼人心,不可凝视。
秦非必须要从这里走出去,他要走出这片绝地,活下去,活下去……
秦非面庞僵硬,耳边嗡嗡作响,时间像是被禁锢了一般,久久未退。
“你大爷的,胡言乱语什么!”金蟾磨爪,霍地翻过背来,唾沫星子狂喷,炸锅了。
一座灰蒙蒙的大庙,从雾障中隐现,似凭空而来,巧同造化,诡秘莫测。
沙砾间,破碎的宝瓶,暗淡无光的八辐法lun,残败的如意镜,腐朽的圣伞,折裂的金刚禅杖,石化的白螺,到处是断壁残垣,瓦片散落。
顿时天威袭来,万法加身,压的他闷哼一声,弓着身躯颤栗,脚下虚晃。全身上下犹如挑着数百斤重担,一时间骨头啪啪作响,差点为之栽倒下去。
真的太苍老了,一味地长久跋涉,肉身和精神都已是强弩之末,妄图走出这里可谓难于上青天,痴人说梦。
正当万念俱灰之际,雷霆一声霹雳,晴空炸响,有东西猝然打在了秦非惊恐的面庞上,照应着他睁大的双眸,左半边脸颊浮现出一丝诡异。
不知不觉间,日晕涣散,天地仿佛颠倒了一般,摇摇欲坠。秦非意识迷离,渐渐地昏沉,昏沉下去……归于平静。
耳边有号角声响起,自远方而来,声音宏大,透着丝丝缕缕密音,扰人心扉。一声又一声,催着秦非为之动容。